时代的一瞬间,对普通个体而言,可能就是几代人的命运
编者按
当前,国内经济是严峻的,无论是官方、学界还是资本市场都认识到了。当然这个话说起来很容易,但背后的现实是残酷的。我们经常讲一句话,经济数据宏观上是大势所趋、前后左右、东西南北,微观上是社会百态、万家灯火、悲欢离合。
更深远去想,时代的一瞬间,对普通个体而言,可能就是几代人的命运。
本文为管院长近期在某经济论坛上的发言整理而来。
文/如是金融研究院院长管清友
01形势紧迫,特别要重视年轻人的失业问题
说实话,从我个人从业的角度来看,确实从来没有见过如此严峻危机的状况,我希望以后不要再见到了,希望这是一个底部,当然这是一个善良的愿望。
两个问题是关键:一是增长,二是就业。
关于经济增长。国内有机构测算中国2022年二季度GDP增长有可能跌破4%或3%。这是大概率,甚至可能更差。从国际机构对全年的预测看,OECD预测为4.95%,IMF预测为4.4%。显然,这没有充分考虑三月以来中国疫情情况。很多机构给出不同预测,今年大家对经济分析预测分歧比较大,有很多不确定性,特别是国内的疫情防控政策,有些国外机构甚至给出更悲观的预测数据,实际上现在争论这个问题意义并不大。
从目前观察和感受到的情况看,在二季度中,原来我们希望在4月底结束目前疫情防控的状况,现在看要到5月底了,有些地区甚至要更久,这对经济的杀伤力还是比较大的。
没有增长就就没有一切,增长是基础。事实一再提醒我们,发展是解决中国诸多问题的关键。
关于就业问题。4月全国城镇调查失业率为6.1%,比3月上升0.3个百分点。有媒体机构给出的青年人失业率,十分惊人——16-24岁青年人的失业率为18.2%,创下历史新高。其他一些媒体和机构也给出了数据,非常惨淡。年轻人现在的就业率太低了,失业率太高了。无论是媒体和机构提供的调查统计,还是我们自己切身的感受,问问各个学校的书记、校长、院长们,问问身边的这些学生,包括和往年的感受相比,大家都能体会到。
我想说,这届年轻人太难了!现在整体上对年轻人的各种环境确实非常不友好,这一届年轻人好难。我希望在考虑就业问题时,特别要考虑年轻人的就业,稳住年轻人的就业。这怎么强调其重要性都不为过。对个体而言,这是生存与发展;对社会而言,这是稳定和公共政策;对国家而言,这是储备和希望。
我常想,回到20年前,如果遇到这种情况,我会怎么想,会不会绝望?会不会躺平?会不会怀疑一切、批判一切?
执行中央政治要求不能运动化,要用法律法规制度建设落实政治要求
除疫情影响之外,还有一些和这几年经济下行,与信心有关,与“预期转弱”有关。最近流行一个词叫“非意图性后果”。
我自己观察到的现象是2021年以来非意图性后果比较多,我们自己也在分析原因。我们发现出现了非意图性后果之后,有的进行了政策纠偏并且起作用了。比如2021年年底为了完成双碳目标很多地方拉闸限电,从上到下都做了政策纠偏,很快也得到了解决,这是不错的一个范例。但有的不是没有纠偏,是发现纠偏不动,也没有根本性的改观,这体现在很多行业里。
我们分析原因是,各部门在落实中央要求的时候,一定要清楚一点,中央的政治要求不是现实的法律制度,要把政治要求和法律法规制度建设结合起来,要用法律法规制度构建来落实政治要求,体现党的领导,不能运动式落实政治要求。
根据政治要求从建章立制的角度去进行共同富裕、互联网管理、防止资本无序扩张和教育行业改革等等,依法合规去进行行业管理。从企业角度,还是法无禁止即可为;从党政机关角度,法无授权不可为。
企业、市场、资本、投资者,是不怕要求严,怕的是不明确、无法量化、边界模糊。从这个角度来看,落实中央各个领域的政治要求,主要靠各个部门通过建章立制,完善原来的法律法规体系去实现,而不是直接把政治要求直接通过行政命令或行政措施的方式去落地。如果在做政策执行钱能够跟相关的行业从业者、企业有比较好的沟通,做好预期管理是比较好的情况。
问题不是不清楚,办法不可谓不多,为何仍然是这种局面?值得深思。
我们现在的很多讨论,见小而不见大,揪着一个细枝末节长篇大论,主要矛盾没有人说、不敢说、不能说,这是可悲的。其实哪有那么复杂,无非就是两个大问题:法治化、市场化。再具体一点,就是:必须以法律保护产权。
必须尽快恢复金融和经济的流动性
流动性有多重含义,这里不细纠。表达也许不够严谨,但愿词达其意。
先看金融流动性,从2021年下半年政府就在讨论这个问题,但从“宽货币”到“宽信用”迟迟传递不下去。从2021年央行第三季度例会开始就提出放松货币闸门,后面闸门松了,降准了,但商业银行的金融资源,无论是信贷还是对实体企业的支持都传递不下去,当时考虑到有疫情,有部分城市自然灾害的原因。2021年第四季度下大力度,下决心通过降准降息的方式松动货币“闸门”,不过直到现在实体经济的需求还是比较微弱的,从宽货币到宽信用始终走不通。这在改革开放后的中国经济史和金融史上极其少见。甚至可能比1998年通货紧缩危机,比2008年金融危机时期更为严峻和明显。金融流动性的停滞逆转可能是因为经济下行的影响,可能是因为疫情冲击,但实际上是信心问题。这时需要用超常规政策把金融流动性重新启动起来,而不是像现在负循环,逐渐的收缩。现在金融、地产、互联网,一级、二级,几乎都在收缩,如果你认为这还是正常现象、这还是政策想要的效果,那就没法讨论了。
再看经济流动性,这主要体现在交通物流通畅与否。有关部门已经开会进行了讨论,在疫情防控中部分地方出现交通物流的中断,政府部门进行了纠偏,有所改观,但效果并不明显。一个经济系统的“动脉和毛细血管”都出现梗阻,这就不是个简单的问题了。
“印钱”、“烧钱”、“发钱”,“发钱”是关键
现在的建议很多,大家也看到了问题的实质,尽管侧重点不同。我认为要从三个方面着手解决。除了根据疫情情况统筹经济发展和疫情防控,关键问题是要胆子大一些,要有超常规的举措,我称之为三个“钱”,印钱、烧钱、发钱。
首先,“印钱”是继续保持货币闸门相对宽松。要毫不犹豫的继续降准降息,消除既要又要的保守思想。两害相权取其轻。
其次“烧钱”是做一部分基础设施投资,特别是新基建投资,这是必要举措。对基建投资和地方政府加杠杆,要避免“妖魔化”思维。
最后是“发钱”,这是关键问题。2020年很多学者都提过,大家分歧都比较大。我个人是坚持从宏观经济管理的角度,要从过去的印票子,拉动基建投资,进而拉动整个经济的模式,转向印票子、给脆弱群体和中低收入群体直接发现金,拉动消费来实现经济管理或者经济引擎启动方式的转变。在这三个“钱”中,发钱是最重要的,可能是政府尽快扭转局面,解决两个流动性问题的核心抓手。
当然,我们也必须认识到,这些都是权宜之计。根本之计在于:休养生息、宽政待民、保护产权、不折腾。改革开放以来的基本经验就是:每一次高速增长和繁荣,都是来源于重大的体制机制改革。而一直不变的背景和基础就是:法治化和市场化。
中国人民是勤劳、勇敢、善良、智慧的人民,给点阳光就灿烂。大灾大疫之年,要休养生息、涵养水源,不着急、不折腾、不树敌、不空谈、不高调。尽管我们面临各种内外挑战、压力,但我想,只要我们把自己的事情做好,让人民安居乐业、充满信心,就没有什么我们战胜不了的困难。
“为什么我的眼里常含着泪水?因为我对这土地爱得深沉”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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